莓

【完蛋】短文/小甜饼

第一次自己写。

或许还会有个哥哥视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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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。

      吴世勋第一次见到张艺兴是初三中考完的某天下午。

      那时他吃完午饭在家里睡觉，梦里自己是整条街的老大，被小弟们前呼后拥，怀里还有风情万种的美人，美人桃花眼冲着他笑，粉嘟嘟的嘴巴凑上来要亲他。吴世勋半眯上眼，没等到软乎乎的弹性压感反而听到刺啦刺啦的尖锐摩擦声，他皱皱眉睁开眼睛，可哪里有什么美人和小弟，房间天花板吊灯和他静静双目相对。吴家住的房子是单位的老式单元楼，隔音不好，刚刚破坏他美梦的尖锐声就来自楼上，现在一下一下还在继续，好像是在嘲笑刚才自己的一场白日|淫想。

      操。吴世勋骂了句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，正处青春期的男孩子脾气躁的不行，受不了好梦没吵醒的气，乱抓了几把头发，也不管什么形象，穿着大白背心踢着人字拖就直奔楼上。

      楼上门虚掩着，吴世勋咚咚用拳头捶了两下就推门而入，骂骂咧咧说着“拜托有点素质好吗这么吵大夏天中午的还……”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出现，脑袋主人扭头，被眼前突然到访的来客惊到，下意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……让不让人休息了”吴世勋看着眼前人，后半句声音竟不自觉地弱了下来。

   “啊，对，对不起，我们家今天刚搬来，光顾着收拾东西了没考虑到会吵到别人，实在不好意思，我不弄了。”脑袋的主人低着头，跟面前比他稍低一些的男孩子道歉。半天没等到来人有什么回应，张艺兴抬起眼，看向对面。

      他就这么撞进少年的眉间。

      窗外聒噪的蝉鸣，夏日闷热的空气，两股视线相遇，然后开始纠缠。

      吴世勋显然没预想到自己本是来声讨楼上结果却变成这样的局面，感觉到自己脸火辣辣地烧，他才猛然回过神，咳了咳说，“算了没事，我走了，你继续收拾吧”便要离开。走到门口，鬼使神差地，他又加了句“吴世勋，楼下的，有空来玩”，然后不等张艺兴说什么就一溜烟跑下楼回家，砰一下关上房门。背靠着门板，他低声喘气，不知道是天太热自己跑很快的缘故还是火气没消，吴世勋只觉得自己像被点燃。那人茸茸的脑袋、宽大短裤下笔直洁白的小腿、说话时糯糯的语气、被自己突然闯入时吓到的惊慌……怎么想怎么可爱，还有那粉粉嘴巴，看上去比梦里那美人软一百倍都不止，好想狠狠亲上去然后蹂躏那两瓣肉直到充血肿起，还要掐着小细腰才过瘾。

      完了，吴世勋心想。

      第二天傍晚，吴世勋吃完晚饭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，门一关开始打游戏。音乐外放着，打了一会后他似乎听到家里有客人进来，再然后就是吴妈推开房门，喊自己见见楼上新搬来的住户。吴世勋脑袋一嗡，新住户？是昨天那个？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，出了房间。

      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双眼。

      张艺兴和父母坐在吴家客厅的沙发上，穿着干净整齐的衣服，白色的帆布鞋，黑发顺毛，乖巧的像个小学生，看到吴世勋出来，冲他歪歪头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家孩子，叫吴世勋，刚中考完，青春期呀脾气可真是躁的很”，吴妈对着张艺兴一家介绍，“小勋，楼上新搬来的张家来拜访我们，来跟叔叔阿姨问个好。”吴世勋哦了一声，跟张家打了招呼，然后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，低头玩着手指。

      两家大人开始聊起家常，吴世勋听到张妈说“我们家艺兴开学高二，比世勋大，平时学习还行，暑假也没什么事，世勋要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他”。吴妈在一边附和，“小勋，艺兴哥哥在X高上学，成绩可好了，你赶紧跟人家多学学，不要一天到晚打游戏，听到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吴世勋什么都没听到，除了那人的名字。张、艺、兴，他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三个字。

      在吴家呆了半个多小时后，张艺兴一家和吴家告辞，送他们到门口时，吴世勋听到张艺兴的声音：“世勋明天没事来找我吧”，这次不像昨天那么糯，带了点清透，像是夏日里的一杯柠檬汽水，尾音里还带着咕嘟嘟的气泡。吴世勋万万没想到张艺兴会突然邀请自己，赶紧点点头嗯了一声，点头的动作很是用力，张艺兴被这小孩的行为逗笑，眯眼抿了抿嘴，而后冲他摆摆手，说明天再见。

      在那个暑假余下的日子里，吴世勋隔三差五就会跑上楼，说是让艺兴帮他预习高中知识，其实张艺兴讲了什么他根本没记住，就记得那人总是穿的干净整齐，说话一字一句慢悠悠却很认真，身上还有着淡淡的奶香，皮肤也都是粉白色，阳光照在上面像是要变透明，整个人跟自己比起来除了稍高一些外简直不像个哥哥。吴世勋幻想自己将他搂在怀里的场景，应该跟微博上抱那些小羊羔的人一样舒服吧。于是吴世勋开始每天喝自己从前不喜欢的牛奶，改掉挑食的毛病，许愿能快点长高，“要比张艺兴高很多，然后就可以把他搂在怀里，掐腰亲嘴”，吴世勋暗暗想。但他转念又会为自己的想法羞耻，自己竟然会对同性产生这样的充满性意味的幻想，对方又是那样美好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暑假快要结束，某天午后吴世勋一如既往来到张艺兴家里，张艺兴给他讲高中物理，他只是盯着张艺兴看，直到出神很久后被笔杆敲回思维。紧接着就是张艺兴的汽水音：“世勋在想些什么呢？这么不喜欢听我补习就不要找我嘛”，语气染着娇嗔。吴世勋正欲辩解，张艺兴却说好啦今天不讲课啦，每次跟你在一起都讲课，我也觉得无聊，哎对了我妈今中午回来拿了个小蛋糕，巧克力味的，这么热的天也放不了，等下我们一起吃掉吧。说完就移开椅子登登跑去客厅，不一会儿回来，手里提着蛋糕，还抱了两罐冰汽水，放到书桌上。“世勋你开一下蛋糕和汽水，我挑个电影我们一起看”张艺兴说着，一边打开电脑。胳膊越过吴世勋面前的书本，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，吴世勋忍着想要摸一把的冲动，深吸口气，打开蛋糕盒，巧克力配奶油，是他喜欢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电影是很经典的喜剧片，少年们一口蛋糕一口汽水，哈哈笑声不停。吴世勋用余光瞟张艺兴，看到身边人笑的无比灿烂，嘴角还残留着刚才吃蛋糕没注意粘上的奶油，许是天气燥热，男孩子血气燥起，他想也没想就凑上去，用自己的舌头添去那人唇边东西，顺带压上那朝思暮想的唇。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多么大胆出格后，吴世勋一下子慌了，一句话都没说，扔掉手里叉子立马扭头就跑下楼， 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      然而他不知道的是，张艺兴看着他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，眼里全是笑意。

      之后吴世勋没有上楼找过张艺兴，他们再一次遇见是开学两周后的周五，吴世勋下午放学回家，走到家门口时和从楼上下来的张艺兴打了个照面，张艺兴并没有要停步的意思，吴世勋避也避不过，干脆装作没看到张艺兴，掏钥匙开门。他感觉到那人的气息逼近，自己的手竟微微发抖，半天都没捅开家门，然后就感觉到肩上有什么重量，是张艺兴的手搭上来，吴世勋屏住呼吸，听到张艺兴说：“世勋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我了，刚上高中怎么样，还顺利吗？”

      吴世勋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  空气静默了一阵，吴世勋鼓起巨大勇气正要说话，就听见略带埋怨的声音：

“亲完就跑，一点都不负责。”

      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耳后，吴世勋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像捶大鼓，咚咚、咚咚，震天响。

      而后，那人另一只手把着自己的手开了门，将他僵硬的身体拉进屋，反手环住自己的腰，眼睛亮晶晶望着他，笑得纯真无邪。

      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纯真——“既然小勋亲了我，之后还逃跑，又这么久不来找我，今天好不容易被我逮到，我可要好好亲回来喔”

“毕竟小勋可是我第一眼看到时就想亲的人呢。”

      然后张艺兴扬起头，吻了已经比自己高的吴世勋。

      在这个少年甜甜的吻里，吴世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

完蛋，彻彻底底，完蛋。